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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金医院眼科病房里,副主任医师孙悦正在和一位特殊的患者做着特殊的术前准备。而这样的“对暗号”演练,已经是第5次了。

原来,患者吴阿姨是一位先天聋哑的患者,因双眼感到不适且伴有明显视力下降,才被女儿“拖来”医院就诊。经检查,吴阿姨的双眼视力仅为0.1和0.3,被确诊为白内障、浅前房(容易诱发急性闭角型青光眼的眼球结构状态)及高度远视,需要行超声乳化晶体摘除术来恢复视力,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白内障手术。

“由于聋哑,我母亲平时很少出门,更不愿意看病,因为她很怕给别人添麻烦!”吴阿姨的女儿说,“这次我是觉得有点严重了,才硬带她来看的,非常幸运遇到了孙医生,她真的很好,知道母亲听不见说不出,除了通过我翻译,还很耐心地用手部动作和母亲沟通,让她感到非常安心。”

据孙医生介绍,白内障手术一般是局麻,是需要病人在术中进行密切配合的。比如什么时候下巴要抬一点,什么时候下巴要低一点,什么时候眼睛要看着正上方灯光的方向,什么时候眼睛要闭起或者睁开等等都是需要病人根据手术医生的指示进行配合。

“我们做手术时,一个眼睛是遮住的,只有一只需要手术的眼睛暴露在外,即便是普通病人,也有可能因为紧张出现配合不流畅的情况。像吴阿姨这样的患者,更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产生恐惧心理,从而影响手术进程。”孙医生说,“而且虽然使用了麻药,但整个过程中,除痛觉外,触觉、温度觉、压觉都还是有的,比如眼药水滴在眼睛上会有瞬间的冰冷,人的正常反应就会一哆嗦,一般这种情况,医生就会提前告知并让病人有心理准备,或者提醒不要动。但这样的交流,和吴阿姨就无法顺利进行,所以在术前,要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应对预案,并和吴阿姨对好‘暗号’。”

为了更好地与吴阿姨交流,孙医生不仅在吴阿姨女儿的帮助下,学习了简单的手语,更是细心将术中可能遇到的情况和沟通的指令,逐一与吴阿姨进行约定和反复操练。考虑到吴阿姨的年龄和接受程度,孙医生对自己提出要求“指令要明确,还不能太多,一定要简单清晰易记!”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孙悦和另一位有着丰富白内障手术经验的陈燕副主任医师的共同努力下,吴阿姨的手术非常顺利。此后,吴阿姨又在瑞金医院做了另一只眼睛的白内障手术,本来几近双目失明的她,在术后视力分别达到1.0和0.8。

“当拆下纱布、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吴阿姨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咧开嘴笑了,而且激动地抓着我的手想表示感谢,这个画面真的太美好了”孙悦说:“很高兴我没有辜负患者的这一份信任。”

“其实我们也可以考虑给吴阿姨进行全麻手术,这样就不需要她配合了,对医生来讲更简单。但考虑到全麻手术需要气管插管、经济负担也会更大一些,为了患者的利益最大化,我们慎重论证,仔细商量应对浅前房的术中对策,并做好万一术中患者不能配合的预案,最终选择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冒个险’。”瑞金医院眼科沈玺主任在孙医生治疗吴阿姨的过程中给予了很多支持,他表示,像吴阿姨这样的病人在瑞金医院并非个例,善待每一个患者,是大家一直遵循的守则。

“上天为她关上了一扇窗,就更需我们给予更多的关爱,为她开启一扇门,一扇通向光明的、充满善意的大门。”

撰文 | 唐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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